根之向往
東加豆 | 2024.06.27
香港的街道,人來人往,一棵老樹在鋼筋水泥的縫隙中頑強地生長。它經歷了歲月的洗禮,看著城市的變遷,它的根系都深入了地底,如同一個巨大的網絡,側根、細根、根毛、泌腺等等的一切緊緊相連。
這棵老樹名叫(巨榕),它擁有著數不清的樹根,每條樹就像人的生命線。有的粗壯結實,有的細膩脆弱,彼此交織、相互依賴,形成一幅錯綜複雜的生命拼圖。
有一根樹根,它叫(小根),年紀小小對外面的世界充滿著好奇與熱情,喜歡探索。它每天總是渴望著伸展,它想走到更遠地方,然後離開巨榕的庇護,尋找屬於自己的天地。
“我要離開這裡,我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!”小根對著其他的樹根說道,它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叛逆和渴望。
“外面的世界很危險,你還是留下來吧。”其他的樹根勸說道,“我們這裡雖然平凡,但至少安全。”
小根聽不進耳,它堅信外面的世界充滿著無限的可能,它想要去感受那份自由和奔放。它暗暗地計劃著,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,準備逃脫巨榕的約束,向著遠方奔去。
不過,巨榕的根系就像一個巨大的牢籠,它很容易感應到每一條樹根的舉動,只要稍為不正常,都會讓整棵樹不適。巨榕將小根牢牢地束縛住,它不斷地提醒小根,它只是一根根,它必須依賴著巨榕才能生存下去。
小根內心掙扎著,它渴望自由,卻又懼怕未知。在巨榕的庇護之下,它看著其它樹根安穩地生活,它卻不喜歡這種安穩的狀態,但又感到迷茫和困惑,它真的不知該何去何從。
巨榕感應到小根正在延伸,似乎它需要更多的水份,小根悄悄與土壤中的微生物進行物質交換,就如人的呼吸。小根的需求比巨榕想像還要多,這一切都是別離的徵兆,巨榕心裡很難過,小根,想離開它…
巨榕一直束縛住著小根,此刻,它心中五味雜陳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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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小根)的掙扎,引起了另一根樹根的注意。這根樹根名叫(根津),它是一根年邁的樹根,它經歷了無數的風風雨雨,見證了巨榕的興衰。它對小根的年輕氣盛,感到一絲憐憫,也想起自己曾經的年少輕狂。
“看來你非要離開巨榕不可,為什麼呢?”根津問道。
“我想出去看看,找一片屬於自己的天空。”小根語氣堅定。
“外頭可不全是好風光,也有很多未知和風險的。”根津認真地說,“你還嫩,沒嘗過風高浪急,不懂世俗險惡,不知道活著有多難,一生的安穩是多麼幸運的。”
“我知道!我知道!”小根感激著根津的話。
“但我不想一輩子都待在這裡啊!我真的想去闖蕩,我相信外面有很多東西我想知、想看,也相信有很多東西等著我!”
小根毫不猶豫地說。
根津看著小根那雙發著光的眼睛,聲音充滿了激動和熱情,它感動卻又無奈。
雖然明知道的,根津還要對小根說:“你還不明白,自由不是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,它需要付出代價,它需要你擁有足夠的能量和力量。如果你沒有做好準備,你在外面不僅會迷失自己,甚至可能失去性命,自由與樂趣是不同的。”
小根沉默了,它開始思考根津的話。根津的忠告,讓它意識到,自由不是白得來的,得靠自己去打拼,要付出汗水,甚至是淚水,要承受。
然而,小根的渴望並沒有消失,它仍然渴望著突破自己有限的生命,突破被約束,去闖蕩世界。
其實小根對於根津的話是半知半解的。它認為自由,明明是一件簡單的事情,很直接的,沒必要懷疑,偏偏根津弄得如此複雜。
它想根津教導它自由,讓它馬上可以得到自由,可是根津只重複了一遍它的話,叫它堅強,學會獨立,無論如何,都要克服困難。
而且,根津告訴它如何適應外面的環境,如何尋找生存之道。
小根聽得喜不自禁,它聽著根津每一句的話,它要成長,要讓自己變得強壯,它要為自由而戰!
然而…
小根的選擇,也讓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。
如何才能擺脫巨榕的束縛?
如果世界是充滿了危險,它真的能生存下去嗎?
此外,還有自己的一片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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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根津)知道(小根)的心情,不少根系都知道小根的心情,因為小根坦白向它們說出來,偏偏它就沒有勇氣告訴(巨榕)。
巨榕很難過,這難過沒有讓它生氣,卻使它沒有氣力,牢牢維繫,都有錯嗎?
在那一瞬間,小根突然覺得巨榕不再牽制著自己,於是毫不猶豫地拔腿就跑。它向前狂奔,它知道自己在狂奔,卻不知道為何要這樣做,但它確實做了。小根跑得很遠,直到停下來喘氣,心跳聲砰砰作響,才發覺內心的恐懼。
不過,恐懼只是曇花一現,因為它想到了自由,自由使它興奮。小根如同一條野根,渴望在廣闊的草原上的自由自在,可以吃任何食物,玩任何東西,交任何朋友。它記著根津的話,要適應這些環境,要學習生存之道。雖然,小根對於真正地適應和生存,還有些迷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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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飛快,小根終於感受到成長的路是崎嶇不平,外面的世界雖然美麗,卻也暗藏著無數的荊棘。有狂風暴雨,也有烈日炎炎。小根在暴風雨中搖擺,在烈日下掙扎,每一次都是磨練與考驗。
“我為何仍要執著?”
“或許我應回歸巨榕的懷抱,那裡才是安寧之所。”
漸漸,小根不再問這些了。
它懷念巨榕的懷抱,懷念那無憂無慮的安全感,思念其他的根,思念美好的情誼。
小根牢記根津的話語。
“如果我能夠適應環境、學會生存,我會帶著經歷回來的!”小根它自思自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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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根學會了攀爬,學會了與大地共舞,學會了與動物、植物和生物共融,這是大自然的奇妙,使這片土地變得更加堅韌。
當然,在自然界裡,競爭與合作是並存的,小根見證了植物間為了爭取資源,比如陽光、空間或水份,它們不惜釋放毒素的殘酷,小根也遭遇過這樣的生命威脅。但幸運的是,有一次被一隻路過的野豬拉走它,這讓它深刻體會到珍惜生命與同僚互助的重要性。
時間好像總是在指尖溜走,不知不覺,小根已經不再是小小的根,它成長了。它要努力去適應這片地,要生存,有自己的事情做,有喜歡的朋友,也會遇見敵人,它似乎忘記了初衷,那就是自由,自由這兩個字,它已經很久沒有提起過了。
然而,小根抬頭看著天空說:“這不就是自由嗎?”
它意識到,自由,並非毫無拘無束的逍遙,它會伴隨著孤寂與責任的重擔,要肩負起自身的使命,要為自己的抉擇付出代價。
漸漸,它領悟到根津的智慧,開始理解自由的真正含義。自由,在責任面前站得筆直,是在逆境中依然昂首闊步。
然而,這是一趟生命的旅程,小根仍在探索,仍在追尋那片屬於自己的天空,感受著生命的價值。
至於巨榕,它在嘈雜聲的都市中靜靜站立,注視著每一條小樹根的變化和成長,默默地守護著。
它盼望著小根回來,小根回來,對根系來說將會是一個充滿意義的時刻!
完